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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夜-第五日(3 / 5)

下来,踩空楼梯跌坐上头。

她搭放膝头的双头捂住脸,遮掩自己愧悔的纠结的表情。

小葵的心声还在她耳边响,小葵不愿交付于人宁愿自绝生命,那管虞呢?管家三小姐何等高傲……

她被自己夺取索取,一而再再而三,她会否也这般绝望痛苦?甚至也曾有轻生举动……

屈篱头疼欲裂,揉乱自己的发,她无力的拳头砸在红木楼梯上,在黑夜里凿弄出凄惨的响动。

恨不得就此死掉。

她这一生注定愧对小葵,她想还她富足的自由的后半生。而她对管虞做的孽,她愿意用命偿。

第四日

也不知过了多久,屈篱蜷在木地板上深刻感受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,彻骨的冷使她清醒。她双目肿痛,揉眼从木地板爬起,不理会脚边月光东移几寸的长。

她跌回沙发里,脑子里抽痛,一团乱麻般愁绪紧箍着她,勒得她头疼欲裂。

头重脚轻,栽进沙发坐垫,放走了混乱的意识。

什么都不想,麻木呼吸等死,似乎是最轻松的了。她谁也不欠,什么都不需要偿还。

小葵死心,管虞解气,她图清闲,再好不过。屈篱扯了扯唇角,放纵自己昏睡过去。

意识游离,身体轻飘飘的,再也感觉不到愧悔自责无力难过,还有长久陪伴她的嫉恨。

紧绷的一张弓弦一松到底……

·

管虞租住的小洋房同在光华路,在23号的对街。屈篱这些年嚣张跋扈,行事高调,她的车黑白相间,好巧不巧的,与管虞的代步车是同系奔驰。大清早推开窗吐纳新鲜空气的管小姐心道晦气。她合起两扇窗,对镜披起云肩拨出发尾,挽手包出门。

屈篱在家装死,她总要推动这出大戏如期进行……

钥匙孤零零杵在门锁锁孔,管虞叩门三声,自报家门。门内无人应答,屈篱总不可能房子车子都白送小贼,管虞知道她在,旋开门锁轻轻推门。

房间里空气有些闷。浮现眼前的家具陈设不能再简单——唯有桌椅一套沙发一张茶几一座,卧室里面不用看也想得到,四面高墙圈着一张单调的床。

管虞见识过也多有耳闻屈篱的手段,这套楼多半是攥在她手的不义之财购得。

屈篱似烂泥般,穿洋装滚在沙发里,滑稽至极。管虞心中冷笑,缓缓走上前,淡漠眉眼一垂,分给她怜悯的眼神。

屈篱没有睡太死,或者在闻声或闻香时候意识逐渐沉回脑海,她缓缓睁开眼,满面错愕。

“你不是请我帮忙吗?今儿恰好公休,走不走?”

管虞披有素雅的杏花白云肩,内衬水蓝的修身旗袍,裙摆及膝,亭亭玉立,她的半腰长发柔顺在脑后,由丝质束发带缠绕,淡雅从容,尽显淑女气质。

是管虞!屈篱应声,鲤鱼打挺坐起来,头脑发晕,捂着头问候管虞,干巴巴问她可有用过早餐。

管虞更前一步到茶几边,进入屈篱臂长之内,算准了她会来纠缠——果不其然,屈篱借口头痛将她揽腰拽到跟前去。

管虞垂眸,面无表情看她。屈篱的短发乱了,随意自然,她半睡半醒的模样比那副不可一世的张狂凶狠耐看几分,但管虞太知道她什么德行。

骨子里就是个烂人。烂人回头也无法上岸,除非彻底重塑。管虞心里想着事情,凉薄勾起半片唇。

唇角被咬伤,一日过去还隐隐疼着,这一疼使管虞更坚定。恰如孔圣人两千年前就说过的“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?”

关于心头思绪万千,坚定为按计划进行,她的示弱她的柔顺都是计划内的舍……屈篱倚着她,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
管虞垂手任她抱着倚靠,听她呢喃:“你又瘦了些……”

“起早过来,你宿在何处?”

“你的伤寒好了么?”

管虞冷言冷语催促她赶快动身,“随你看望过伯母,我便不欠你什么。”管虞很不喜欢亏欠与人这种感受,特别对象是屈篱这混帐。

屈篱身一僵,搂紧她些,伏在她腹处喃喃自语,“素来是我欠你的。你随我回去看我娘是你好心。管虞,多谢你。”

她不再像从前轻佻地称呼管虞,也不再自以为然任性亲近,倚着管虞汲取些动力,她讪讪收手回来,起身回卧室洗漱。

管虞在她身后,神色冷淡收回眼。

·

“娘,我们回来了!”回家的兴奋遮掩掉屈篱心头愁绪,她停车在风车巷子里家门口,拎起牛皮纸糕点与茶包,接过管虞手里的丝巾纸袋,引她进门。

绕过影壁,只见衣着朴素的衣带盘发的妇人柱拐现身,应声而来,管虞一惊。她托人调查得知屈篱母亲屈氏身子不好,不曾想病症在眼睛。

她顿在原处,屈篱腾右手上前搀扶母亲屈祯,“娘,日头毒伤眼睛,您等我们进去就好。”

“篱儿,还有客人?”屈祯又惊又喜,她瞧清了自个女儿,抚了抚她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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